一轮古月

又又&小羽

【喻黄】山雨 (完结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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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愿、愿意的!”黄少天腾出手揽住喻文州的脖子,主动凑上去咬他的喉结,小声说,“师哥再亲亲我,就,不紧张了……”

喻文州依言照办,但身下人却依旧不自然地扭来扭去,手肘也有意无意地抗拒着他的触碰。心上人欲迎还拒的姿态无异于最致命的撩拨,喻文州的气息有些不稳,一瞬间竟产生了用衣带把师弟不老实的手捆起来的冲动。

但他最终只是深吸一口气,半撑起来尽量平和地问:“少天,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碰你?”

“喜欢!只要是你都喜欢!”黄少天慌里慌张地高声否认,抓着他一只手贴在自己滚烫的侧脸,小心翼翼地蹭了蹭,然后又弱了下去,“师哥我真的可以,你等一下下,我马上……”

亲了亲他的额头,喻文州无奈道,“别让我等太久……”

他下意识伸手摸黄少天的头顶,不料却触到一片柔软温热,那毛绒绒的小东西在喻文州手下敏感地抖了抖。只听见它的主人倒抽了口气,猛地挣扎起来。喻文州一把将人强行按回去,就听到恋人软糯的求助:“收不回去了,怎么办哪?”

原来是因为这个。

喻文州一下反应过来,想到之前自己万般忐忑紧张,只觉得格外好笑,“少天,我碰到你的耳朵了?”

“你还笑!”黄少天的脸埋在他胸前,声音瑟瑟发抖,“不许乱摸……”

“很可爱。”喻文州说着,手指细致地捻过毛绒绒的耳廓,冷不丁凑到旁边叹了口气,“少天,我怎么能这么喜欢你,哪处都喜欢……”

微哑的声音是降临沉睡原野的丝丝春风,唤醒了深埋在泥土里的根系。仿佛刹那间有人打开了一扇天窗,窥见底下真实的欲望。黄少天听得头皮发麻,大脑一片空白,只有嘴上还记得讨饶:“师哥,好奇怪啊,停手好不好……”

喻文州从善如流地放开耳朵,一翻身位置上下调转,不容推拒地抚上恋人无力下塌的腰线,缓缓向后探,意料之中地抓到一条毛茸茸的尾巴。

尾巴被人牢牢捏住的瞬间,黄少天身体剧烈地颤抖,窝在师哥怀里酥得一塌糊涂,感觉自己随时都能融化成一滩水哗啦啦流走。他努力抓住一丝清明,虚张声势地叫嚣:“我,我可是会咬人的!”

“是么,我好怕。”喻文州敷衍地回答一句。黄少天被他弄得没力气,但潜意识依然记挂着跟师哥赌气,于是一边喘着息,一边不住地小声念叨着,埋怨着,被碰到弱点时声音便带上委屈兮兮的哭腔,反而引得喻文州愈加情难自禁。他先是一口重重咬在锁骨,然后一路啃噬着向下,留下一个个深深浅浅的印记,直到肋骨附近突然停了下来。

修长的手指在那十字型的伤疤附近停留良久,久到让迷糊的黄少天捞回些许理智,他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对方,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。

“真好,我们都还还活着。”

喻文州看不见他的笑容,但他知道,那必是自己此生能得到最刻骨的思念和温柔。


又是一年谷雨。淅淅沥沥的雨打在江面,小船悠悠晃着靠了岸。男人掀开卷帘,只见船舱里端坐一人,嘴角噙着温润的笑意冲自己点了点头。

“又见面了,请坐。”

“又来麻烦喻掌门。”男人笑了笑,从怀里掏出带着体温的小铜鼎,摆到喻文州眼前。

“不客气。我已不是溪山阁掌门,今后直呼名字便可,不必拘礼。”

男人的目光落在喻文州的脸上,露出了然的笑意。

喻文州按着铜鼎闭上眼睛,半柱香过后将其回桌面,摇了摇头,“抱歉,鼎的禁制依旧不允许外界破鼎救人。”

男人垂下眼睛,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十分意外,他迟疑地开口问道:“那她……还活着吗?”

“嗯,她还在。”

“那就好……”男人安下心来。

寒暄半日,男人告辞而去。一直在屏风后偷听的黄少天这才走了出来,直截了当地问:“狐狸姐姐真的还活着?”

“少天,我累了,扶我一把。”喻文州伸出一只手,对着他温柔缱绻地笑。

但黄少天这次没有上当,盯着他自顾自继续往下说:“之前他来找你,是因为手臂上的噬魂痕迹突然自己消失了。他走后我总是想,狐狸姐姐肯放他自由,大概是认为自己在鼎内坚持不住了。但你一直说鼎中还有打斗的迹象,她没有死。师哥,你到底是不是在说谎。”

喻文州轻声道,“上次他来,鼎内确实还有争斗。”

“那,这次呢?”

回答他的只有空气中的沉默,黄少天的红着眼眶哽咽道:“你为什么骗他!你怎么能骗他!”

他一跺脚,转身不管不顾地追了出去。

“少天!”喻文州立刻起身,却没能拦住他,站在原地深深叹了口气。

因为我怕他怪罪于你,也怕你过分责备自己。


黄少天一阵风似的追上岸,却见一群农民打扮的人在附近集市上围成一圈,骂骂咧咧。

“臭不要脸!你怎么还敢出来抛头露面,我打死你!”

“打他!是他害得我们村里十多个男男女女被狐狸精欺负了去!”

“这个人跟妖精好过!往死里打!”

男人被推倒在地,衣服上沾了烂泥,脸上鼻青脸肿,却依然紧紧护着怀里的铜鼎。

“别打了!”黄少天奋力推开人群想挤进去,但话音刚落,男人手里的铜鼎疯狂地震动起来。

一缕红烟冉冉升起,在半空中凝聚成一只红毛狐狸,六条长长的尾巴一甩跳了下来,龇着牙喝退疯狂的人群,而后转身走回男人身边。男人痴痴地把手伸向狐狸,手指却穿过一团虚无的空气。他坐起来,用一只手捂住受伤的眼睛,大笑着落下泪来。

“你回来了。”

狐狸扑到他怀里,摇着尾巴,用虚幻的舌头舔了舔他的脸上的伤口。渐渐地,红烟开始消散,丝丝缕缕被铜鼎吸回腹中。狐狸眨了眨眼睛,在完全消失前艰难地吐出完整的一句话。

“我们……走……治病去……”

男人把铜鼎珍而重之地捧在手心,点了点头:“我听你的,治病去。”

黄少天目送着他踉踉跄跄地离开,感觉胸口一阵郁结。

这算团聚还是离别?狐狸终究化成了鼎底的虚烟,他们再也不能触碰彼此。但这么缥缈虚无的相守,也能点燃男人求生的意愿。

他长叹一口气,转身往回走,这才看见喻文州居然就在站在他身后,一言不发地等他。

“师哥?”

喻文州应了一声,缓缓开口:“我知道你怨我不想见我。但是市集人多,我怕你走丢,所以跟了过来。”

黄少天张开手搂住师哥的腰,扑到他怀里。

“不生气了?”喻文州摸了摸他的头。

至少我还能抱到你,至少我还摸得到你。我只道是苍天怜悯,今日才知这竟是多大的幸运。

“再不生气了。”黄少天踮起脚尖亲了亲师哥的脸颊,“市集人多,师哥一定要看好我,你不在我害怕。”

喻文州牵起他的手,十指相扣,轻而肯定地回答:“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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